2007年4月24日星期二

在黑暗中并肩行走

原文作者周国平。


我在大二时读过此文,感触颇深,从此不再相信知己一说。但自己内心仍渴望有这么一个人的:我们心灵相通,知己知彼,能给彼此以精神慰藉;彼此的爱好虽不求完全相同,但总有话可说;两人可以在空间上相距遥远,碣石潇湘,但却彼此神交,如此种种,不一而足。曾经,自己好似有过这样的朋友,但造物弄人,天不怜我,到头来却是一场空,此中我的责任不可谓不大,悔却晚矣。吾生也有涯,彼生亦有限,而缘聚缘散,原来的一切来了又散了,只留给自己无尽的回忆,埋藏于心底深处。也罢!不过,于我,内心还是有得一心灵好友之奢望的,然自己对知己的信任已经动摇,虽未撼动根基却也伤筋动骨了,故如今只能浑浑噩噩却又饥渴难耐的生活着。今日再读此文,仍感动涕零,不知所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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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一长假将至,但本周六周日却被安排补课,此次黄金周不可能再过九天了。一班好友或回家或出行,只有我既无打算又无心情。然则时间充裕,加之天气或尚佳,久居斗室想必亦苦闷异常。思来忖去,身上虽不名一文,却仍可遍游京城佳景好处:或各大校园,或开放公园,或城南旧事之神韵胡同,或京郊山丘之远足野炊,等等免费低价之处,当可承受。做个独来侠,来去自由,无拘无束,寄情乡野山水,心情想必不会太差。慨慨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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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原文)人们常常说,人与人之间,尤其相爱的人之间,应该互相了解和理解,最好做到彼此透明,心心相印。史怀泽却在《我的青少年时代》(中译文见陈泽环译《敬畏生命》一书) 中说,这是不可能的,即使可能,任何人也无权对别人提出这种要求。"不仅存在着肉体上的羞耻,而且还存在着精神上的羞耻,我们应该尊重它。心灵也有其外衣,我们不应脱掉它 。"如同对于上帝的神秘一样,对于他人灵魂的神秘,我们同样不能像看一本属于自己的书那样去阅读和认识,而只能给予爱和信任。每个人对于别人来说都是一个秘密,我们应该顺应这个事实。相爱的人们也只是"在黑暗中并肩行走",所能做到的仅是各自努力追求心中的光明,并互相感受到这种努力,互相鼓励,而"不需要注视别人的脸和探视别人的心灵" 。

   读着这些精彩无比的议论,我无言而折服,它们使我瞥见了史怀泽的"敬畏生命"伦理学的 深度。凡是有着深刻而丰富的内心生活的人,必然会深知一切精神事物的神秘性并对之充满敬畏之情,史怀泽就是这样的一个人。在他看来,一切生命现象都是世界某种神秘的精神本 质的显现,由此他提出了敬畏一切生命的主张。在一切生命现象中,尤以人的心灵生活最接 近世界的这种精神本质。因而,他认为对于敬畏世界之神秘本质的人来说,"敬畏他人的精 神本质"乃是不言而喻的事情。

  以互相理解为人际 关系为鹄的,其根源就在于不懂得人的心灵生活的神秘性。按照这一思路 ,人们一方面非常看重别人是否理解自己,甚至公开索取理解。至少在性爱中,索取理解似乎成了一种最正当的行为,而指责对方不理解自己则成了最严厉的谴责,有时候还被用作破裂前的最后通牒。另一方面,人们又非常踊跃地要求理解别人,甚至以此名义强迫别人袒露内心的一切,一旦遭到拒绝,便斥以缺乏信任。在爱情中,在亲情中,在其他较亲密的交往中,这种因强求理解和被理解而造成的有声或无声的战争,我们见得还少吗?可是,仔细想想,我们对自己又真正理解了多少?一个人懂得了自己理解自己之困难,他就不会强求别人完全理解自己,也不会奢望自己完全理解别人了。

   在最内在的精神生活中,我们每个人都是孤独的,爱并不能消除这种孤独,但正因为由己及 人地领悟到了别人的孤独,我们内心才会对别人充满最诚挚的爱。我们在黑暗中并肩而行,走在各自的朝圣路上,无法知道是否在走向同一个圣地,因为我们无法向别人甚至向自己说清心中的圣地究竟是怎样的。然而,同样的朝圣热情使我们相信,也许存在着同一个圣地。 作为有灵魂的存在物,人的伟大和悲壮尽在于此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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